可是那又怎样呢？

意义何在。

他并不需要这样的宽慰。

&ldo;你太心急。

&rdo;

他听见胡敬诚语重心长地与他说：

&ldo;陛下所做之事，已是先皇所不能及。

而陛下又当盛年，还能做更多的事。

再将来，太子继位，更是海阔天空。

许多事，也许你我此时看不见，也许今生也未必能见，但山河永在，天永在。

天青了，总有天暗的时候，长夜之后，总有黎明。

而你我之后，总有来者。

这是万物运作阴阳相生的道理。

你又何必急于一时。

&rdo;

甄贤怔忡良久，终是喟然。

&ldo;可我不能劝陛下去做一件恶事。

&rdo;他定定看着胡敬诚。

胡敬诚无奈，&ldo;你何苦定要认定这就是恶呢？&rdo;

如斯眼神，诚恳至极，着实是一位怜惜晚辈的长者。

但甄贤却还是坚定摇头。

&ldo;也许胡都堂你所说的是对的。

但我也不认为我就错了。

因为作恶就是作恶，无论为的是什么。

如若我自己都苟且贪生不能坚持，我也斗胆请问胡都堂一句，我又要如何寄望来者？&rdo;

他毅然站起身，静静拱手向曹胡二人一躬到地，再起身，语声镇定竟似早已勘破归路。

&ldo;若必要流血，那还是流我的血罢。

甄贤从不畏死，也不愿慷他人之慨。

&rdo;

他执意先行离去了，不顾挽留。

曹阁老一路追着他，直追到宅院大门口，要用车送他他也不受，知道再无别法，只能望着他远去，终至消失在视线尽头，倦极阖目长叹。

&ldo;先皇曾经把他甄家上下老小全关起来，只想要一句软话，直到人头落地也没要着。

你我这才是真真的自讨没趣儿咯。